人的神圣性来源于人对物的奴役,因而人与物看起来是一种敌对关系,这种敌对包括了人对物的操控以及物的反抗。看似被动与无生命的物如何对抗生机勃勃占据主动的人,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或者我们根本就提了一个错误的问题,因为人与物根本就不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
罗伯托·埃斯波西托著,邰蓓译的《人与物:从身体的视点出发》似乎为我们重新思考人与物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新的入口,这也与我最近在思考的人机协同有非常大的关系。趁着周末啃了这本短小精悍的小书。
广袤的宇宙中存在的东西,非人即物,非物即人,此外无他。人占有物,物属于人。对人来说,只有占有了物,物才算有意义的存在,不能占有的物在地位上低于已经占有的物品(goods)。在古罗马以及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人在法律上的地位往往取决于其占有的物的数量,这种权利的扩展使占有大量物的人甚至有权占有没有物或者较少物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人因为占有物而成为人(奴隶主),而另一些人因为没有占有物而成为物(奴隶)。占有使人成为人。
占有区分了人与物,但是思想的发展导致人也开始一分为二。人是精神性存在与肉体性存在的二合一,奥古斯丁用上帝之城与世俗之城分别来承载这两种人,这种区分实质上加强了人与物的分歧,肉体性存在与精神性存在的分歧复刻着物与人的分歧。康德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本体的人与现象的人的区分,促使后者服从于前者,前者役使后者。不管怎样区分,两者必然都会在具体的身体中趋于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