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诞生之后的若干个世纪，由于书写技术的落后，口语文化一度得以复兴。在欧洲，罗马帝国衰亡以后，日耳曼部落相互攻伐，建立彼此的王国，并且政权时常更替，这种混乱多变的政治局面，使原先罗马人在欧洲建立的基于书面文化的政权形式难以为继，取而代之的是更古老的基于日耳曼部落口语传统的政权形式。这样的一种政治变迁产生了一个戏剧性的效果，由于读书写字的外部动力失去，一般人的文化水平戏剧性地降低，学术活动停滞不前，史学家称这个时期为黑暗时代。
但是从后世来看，黑暗时代名不副实。中世纪除了书本学习刷退了以外，在机械与农业等方面得到了大步前进。中世纪的冶金术得到了改良，农业中发明了重型犁。普通人民的生活水平稳步提高。即使在文化方面，也有加洛林王朝的短暂复兴。
从另外的角度考虑，中世纪的黑暗也是对文字技术的某种修正。我们知道文字的诞生对人类产生了积极的意义，这种积极意义即使在今天也不可否认。文字作为人类思维外化的工具实际上也存在抑制人的想象力，同时其对理性抽象能力的依赖，实际上造成了心物两分，对严密逻辑的执着追求与对经验技术的鄙视实际上抑制了近代科学的发展。而中世纪政局不稳、经济萧条的局面，导致了文本学习的凋敝与实用技艺的兴起，从而使西方学术走向了兼收并蓄之路。他们在希腊、罗马技术的基础上引入了伊斯兰世界与中国的技术，从而产生了重大的技术突破，在这样的背景下，当西欧人在回归希腊学问时，不再将实用技艺与学术活动分隔开来。这样希腊的严密逻辑、阿拉伯人的数学成就、中世纪的机械工程最终诞生了伽利略、托里彻利等科学巨匠。
因此，可以这么说，没有这个黑暗的中世纪，就没有欧美的先进科学。